十項管見 (VIII. 論仁愛 - 1)

第八項 論仁愛

1. 做人的煩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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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活在這是監, 不知幾人能夠無煩惱?
除去聖人跟白痴以外, 估計無人能夠無煩惱.
聖人的德行跟天平高, 他的氣力跟神相同.
所以他的所作自在, 他的心內和樂.
而白痴的人可說全然無感覺, 他無有什麼希望; 不過天亮就起來, 入夜就躺下去睏;
肚子餓, 無好歹, 拿了就吃; 嘴乾, 無熱冷, 見到就喝. 這狀似海外的散仙.
然而這兩種以外, 不知還有沒煩惱的人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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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除非白痴, 雖是較憨, 天地的闊大他有看見, 他自己的小細軟弱也是有感覺.
將人來比天地的擴大, 老實不值得天窗的日影內在飛一粒的土沙粒仔子!
加以, 人的歳壽較長也是難得過一百. 這時一個青春少年的大好漢, 沒一瞬之久的中間,
就變作一個癮痀舉柺杖的老人. 一邊, 人的心粗親像海, 膽大到要包天;
他所希望的, 實在是深; 所要做的, 實在是多.
唉阿! 路途車去要扺天, 日頭怎麼強強落到山後去!
人不必說是有做歹事, 僅僅從人自己軟弱, 氣力不從他的心願,
每人應該就都得搖頭吐大氣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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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偶一個朋友, 他是讀書人, 他是有志氣.
他看見咱的社會一日一日壞; 他常常嘆氣說, [得要解救.]
不過他感覺實在有心靠得住的人是很少; 更且他又知道凡事只有人做不來, 有人以外得再要有錢.
到尾他就大決心: 一手攬銀, 一手牽子, 離開家眷骨肉去到遠遠的所在做生意.
那些銀是他的財產的大部分, 那個子是他的獨獨一個小孩.
他用那些銀做生意, 是要製造後來活動的資金;
而他帶那個子在他的身邊自己教, 是想要養成實在中用的人才.
你看他的計劃, 豈不是跟節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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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憐, 他只有一項準備不能到, 就是可惜他的生命有較短.
他做沒兩三年的生意; 雖然是頗有利益, 然而到他要過身的時陣,
他的孩子依原是細漢.
他的心志在他的心內空空在攪著! 你想, 他的心肝何等的艱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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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很多的能人這樣說, [人一生所行所作, 只有是從這款的私慾來.]
這個私慾是什麼? 就是要保自己的平安.
人為了要保自己的平安, 就再生出兩種的念頭:
得東西, 是要給他的身軀勇健; 肚子若餓有得吃,
身軀若寒有得穿, 雨來, 日曬的時有得住.
得子, 是要能有後嗣, 因為子是自己; 子是從他的身軀生出來的, 所以當作是自己;
子要活就是他的活, 子孫若勇健, 他看作就是他的平安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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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得東西, 不是東西有限, 又是不能輕鬆得到.
從這裡, 人跟人就要競爭; 不只是品氣力, 或是接著得品知識.
較勇的人就較贏, 較聰明的人得較多.
而一邊要生子, 所以得娶妻.
七, 得勇健而且水又行;
不過是監這種查某孩子是較少, 所以致使要相爭.
老實, 古早娶妻士起人搶來的; 現時在野蠻人之間, 也是這款的風俗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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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必說是野蠻人, 在文明人之間, 位了要娶好的妻, 不知得花費多少的苦心;
這是人人直接所有經驗的事情.
照一款的學者所說, 人不論到什麼時代, 就都得要相殺相搶奪;
人得有爭拼, 才是有進步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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咱若掀顧哦去的歷史看, 就知道上面的所說不是全然無影跡;
可以說, 事實較多是這樣.
可知過去的人, 為了要保活命的緣故, 不知費盡多少的心身, 受了多少的煩惱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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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上面那節的意見有真大錯誤.
他說過去的人較多都是相爭拼, 這點是事實;
說是人本來就要爭拼, 有爭拼是應該, 這點就是大大的錯誤.
要是這樣, 人豈不是永遠勞苦鬱悶嗎?
究竟作人士無心適, 得東西也是沒路用; 生子又再是較費氣.
可以說, 印度人出家修苦行, 不限定不吃東西, 放著給他餓;
還有顛倒是坐釘床, 浸溪水, 跳火堆, 以便給他氣絲較快斷;
這樣還是較對, 較澈底.
好在人生不是應該要相爭拼; 這條歹路是人牛憨的時候才會走.
人若越行, 越進步, 他自然自己曉得回頭行較高較平坦的所在去.
那條是什麼路? 路尾是到那落?

[8-1 節完]